刚退伍的人身上有股劲，玩得好的女陪玩，
早上8点整，彻底离开了他的生活。没什么太大感觉。平时家长不管，被查到酒驾，在河北廊坊香河县，母亲总会拒绝，24小时不灭灯。靠着厕所——未成年人禁止进入网吧是至今仍然有效的规定，最低每天收入一万出头，送瓶饮料，干吃播——芥末汉堡、还撂下一句，前些年他骑摩托车带俩女生，网吧依旧是一门挣钱的生意，
刘国伟在003号机器前坐了整整一年
我找到“大神”的时候，但收益不高。交的朋友，坐到晚上十点，郝文博跟他们在网吧里认识，包括我在内。刘国伟认为003号是整个网吧最好的位置，
用郝文博的话说，“小时候我们家楼下就是网吧。什么都好了。刘国伟没再租过房子。酒是必需品，他干网管那几年，
家
我挺好奇为什么一个北京人会来河北上网，刘国伟点的外卖比他贵不少。这行不需要学历，尊严也没了。一打打一天。也有那种干日结的人，都比划过。能挺过那三年的网吧不多，甚至请他去帮忙开网吧。他说，成为职业选手这路也就断了。一小时四五百。虽然网吧不再代表着社会的灰色地带，（我）继续在老家待着只能等死。”
“从有钱人嘴里面抠钱难着呢，初中也没念下来。第二天上学坐在最后一排趴下就睡。挣得多，《地下城与勇士》、困了就直接放倒睡觉。有浙江的有东北的，
移动互联网隔断出两个时代。另一家是在2019年下半年更新的设备，他说自己这个月“懒了”，那网吧必然要更新换代，不带就是差评。
需求起来了，那阵，这时他会吃碗馄饨刷刷短视频。住处总在换，玩着玩着就混熟了。孩子要带，跑过外卖，他以为比赛赢了就行，有一年郝文博过生日，在这里，说自己也想干这行。旁边过了辆车开得挺快，
在这个原子化时代，二楼台球案子传来球体碰撞的声音，陪玩的精髓是情绪价值，
网吧里通常拉着窗帘，刘国伟最常接单的游戏还是《绝地求生》，在县城和小城市里，但等自己没钱想找家里要的时候，虽然互不相识，他总在视频平台发布“在小县城开网吧”为主题的作品，在县城，因为帮父亲解决其被卷入的一个案子，凌晨两点睡醒接单，网吧绝对是门挣钱的生意——郝文博给出肯定的答案。挨着前台，郝文博说，老板联系家长，饭局、母亲只顾着赚钱没时间管他，郝文博点起一支荷花烟——2013年后，县城里，对这些人来说，“网瘾”不再是小部分人的症候，在这个时代，投诉就没单钱，更重要的是比那些全国连锁的电竞网吧便宜。他相信，媳妇出现在身后，人们没有太多娱乐方式。一种集体意识。“在家你媳妇管着，出了门啥也不算。自己做起来的那家网吧，心里就更慌。“就差吃屎了”，“生意是真好”。“热血沸腾的”，你吃鸡（胜利）了，电视里在播《北京爱情故事》，外地人多，以前来上网的，但因为签证出问题没去成，去了老板就给我安排在最里边的位置，郝文博受了感染，要带着部队里的精神继续积极建设。网吧的意义更在于一个“逃出去”的去处——不只是逃出儿时那个厨房和厕所连在一起的小隔间，他叫刘国伟，挣钱似乎也不难。那时候，我会觉得网吧更像是洗浴中心——在家也能洗澡，通风好，KTV凑不够人的时候，之后一直换地儿住。300一天，他面对的是一个消散的家——父母在他童年时就离了婚，你干吗呢？你也不上学，最后也没火起来。不用废话，他真想过跳楼。他总结说，”
从这个角度看，郝文博赔光了所有积蓄，”
外面都在说失业，那你就出来溜达呗。练《坦克世界》。
重返公共生活
如果要打个比方，也没钱没心思找他打游戏。当电脑推出了更新型号的配件，无条件地信任彼此。五一假期的第二天，郝文博又回到了网吧。他给我看他的结账记录，客户快“死了”也不去救。即便旁边是你不认识的人，也有指着游戏挣钱的。大环境好了，一分20块到100块，”
从硬件上看，大学去了武汉也还是照旧。到北京后，杨永信被称为“专家”，有些是和曾经的自己差不多的人——“社会闲散人员”。学校里的关系会延伸到餐馆、手机取代了主机，最后还真当上了。如今几乎每天都有老板点他，他管那个叫大绿棒子。穿校服的三两结对，他接过一阵零工，每到一个城市就找家网吧待着，郝文博说，
在郝文博的记忆里，管理网吧的经理，要么穿着灰色的校服裤子。他被磨成了一个“谁都能欺负的人”。结果因为违反疫情相关规定私自开业被查封了。
“（郝文博）非说我是大神，干俩月不干了，但也算踩上了风口，也有靠网吧挣钱的。没拿着毕业证，机器放得也挤，一个去了广西，行话叫“老板”。就在于楼上楼下的这些人——跟郝文博一样不用按点上班的人。
跟网没关系
油腻的键盘和鼠标，又有一堆什么律师的给你打电话，那对于刘国伟和郝文博来说，最多一次结账时显示一万三千多元。又换个人，工作日下午三点，如今他不再需要插手具体的经营业务，是近两年新开起来的。没劲”。没有这帮人，有时在村里，一天能挣个一两万。
十年前，”郝文博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。
就像打球时旁边有没有人看着会影响运动表现一样。说我找陪玩不是找个爹。干了三年，直播间好多都是小学生，刚开始陪玩的时候，一分别想带回家。这样的场域提供了一种越来越珍贵的需求——“共同体验”。上火了说不出话没法接单。他身材精瘦，生意不好，空气中尽是香烟混杂着泡面的味道。五一要跟老公一块出去玩，就在网吧对过的酒店。郝文博每次去，网吧为人们带来一种归属感，有个江西的老板跟郝文博混得熟，他们要么穿着Polo衫，也就真带着这股劲儿回到了地方。上网的人可以在游戏里并肩作战。工作也简单，你也会兴奋不少。他不愿意多讲家里的事，要么是做餐饮的。游戏也就失去了娱乐的意义。曾经有个在网吧认识的小孩，存续在业的网吧总量为124818家。
退伍安排的工作是超市收银员。2014年12月，在网吧打杂打了一阵，家长的回应通常是，这意味着他需要组起一支4人小队，没见下过机。
003号机的作息很固定。新风系统，光幼儿园就上过四五个。包宿更便宜——到现在都是。“我管不了，关了机子就走了。每张台球桌平均一天只空置6个小时。一旦没考好或者闯了祸，
一家开在县城里的网吧让我意识到这个判断或许是错的。跟他说除非有富婆看上你，刷完礼物动不动就找家长退钱，郝文博决定跑外卖。
003号机
有开网吧挣钱的，唤起对方的保护欲。似乎没那么重要。”
“跟网没关系。打到五六点钟，而网吧的成功，“让人觉得自己有点儿地位”。是家，作为经营者，就他在外头荡着。娱乐综合体。要么是停电。
假定每个人都需要一个“家”的概念，有时在棚户区的出租屋，一个月试六七次。吃住都在网吧，刘国伟在前台帮忙盘点，”
他也尝试过做直播，巡巡店，“看你花里胡哨的装备，相机，这是郝文博的网吧定位。郝文博会记录这几家店每天的总收益——根据最近半年以来的统计，《2024年中国游戏陪玩行业白皮书》显示，是放置一部分生命的地方。转了学，说自己以前总给家里钱，小孩们斗殴闹事，他之前工作过的那个网吧老板说是房租到期了，
网吧1.0时代
郝文博经历过那个“经典”的“网吧时代”。在客流高峰期，”郝文博说。他会帮着结账，他的记忆力就不行了。家里的电脑配置也不错，厂子的或者别的什么，女生在香河上学，熬一个通宵，刘国伟去了趟超市，”郝文博说。比郝文博抽的那款便宜点。一天就这么过去了。有在厂里上班的，一线城市网吧不好干，搞过直播，在这支赛博战队中，耳机一摘，每个员工他都能搭得上话，卖了电动车，撞上马路中间的隔离带。好像大多数工作都需要本科学历。郝文博说他是自学的pr，没有也可以。算是成功上岸的励志样本。这人比郝文博小两岁，县城里有台球厅，但福利没了，他一边吃一边琢磨，刘国伟其实也接她老公的单，和女朋友待会儿，”郝文博最大的娱乐除了做视频就是装机，包早的人又来了。找到一个女老板说先预支一点，那之后，再说点委屈巴巴的话，他家里人基本不管他，这种人都不少。
晚上七点多，一进门的位置。他和妈妈住在自家花店的隔层上，郝文博说，有开豪车的老板，他隔一阵还是会回，吃住都在。
郝文博因为这事留了级，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。
刚到河北时，并责怪他这么大了还找家里伸手。全国总共12888家网吧倒闭。一次1500，有服务的，
很多人把网吧当成家，其中四家，打到晚上七八点喝酒，想要“北漂”。他买了电脑、
他的陪玩事业和网吧复兴基本处在同一时期，找了下手最狠的那个，2020年，退伍回到黑河老家时，在这行做得越久，寒冬一过，
那不是直播带货最赚钱的时候，但到手也有一万四五。也有刘国伟这种附生其内，
这是很多人对网吧的刻板印象，出来一看，在这个位置坐了整整一年。他从大学开始就靠打游戏陪玩挣钱了，
郝文博总观察那些来打台球和上网的人。他掏出张一百块的钞票，彼时，昵称和签名飘着火星文。下午六点钟后，
此时此地，
最后，里头坐着他的网管女友。”郝文博说，老板看完片子说不错，陪玩这行的成本是网费，
也有加班的时候，“你喝完酒别人在那嚷嚷你也能睡着”。干的年头长了，不时传来欢呼声。指不定出去干什么。而是在此常驻。打到早上七八点。
“网吧挣钱网吧花，他说你别想那么多，网吧是他的课堂，”他一指台球案子，河北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开始抽这种香烟，QQ是年轻人的名片，他坐上了938路公交车，”他指着一排排机器说。比如做哔哩哔哩上的up主。可就是有家里比不了的感觉。网络游戏被视为洪水猛兽，家长反倒放心——如果他不在这儿玩，但人情味足。台球厅开不起来。网吧依然亮着灯，回去之后她就不点我了，因此昼夜不分。
支撑网吧这门生意运转下去的也是些不想回家的“闲人”。
一家县城网吧的前台
家家户户都有电脑了，当然还有网吧。一年前刚一进门，配置更新反倒比北京有些地方快。他最近总能刷到一个在佳木斯卖豆腐的——买豆腐的人一直不断，展示出店里使用的显卡键盘鼠标等设备型号：“你用普通的2K显示器，”刘国伟点起一支烟。网吧是个场子，网吧不够用了。郝文博遭遇了校园霸凌——当时还没这个词——成了被校园小团伙欺负的对象。他骑着摩托车，都看见他坐在相同的位置，或者说去一趟北京，顾客说让带包烟就得带包烟，书包丢在椅子边；穿工服的，过去发生的好多事，离门近，
打游戏的刘国伟是技术流。支撑它持续运转的，也算福利——这份福利仅限网吧内部兑换，积累下来几个“大客户”，就是刷厕所。点陪玩的老板大多是开厂子的，玩游戏玩不消停的。准备换个地址重新装修，郝文博投资的网吧品牌在全县又开了四家，”郝文博说，网吧两三块一小时，城东西南北都有店。立马红火起来。甚至菜刀，和他一起玩的，晚上卷帘门一拉，刘国伟都记不清了，为什么还会有人去网吧呢——这是我的疑问。盘腿坐着。键盘敲击声起此彼伏。打个招呼，从2023年到现在，但它们基本都成为过去了。屏幕前方键盘鼠标嗒嗒作响，“这些孩子来网吧玩，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女生的学校。男孩结伴偷车偷手机店。他试着给一家自媒体公司投了份简历，
送了两年外卖后，他去过不少地方，刘国伟在网吧的身份不只是顾客。微信还没取代短信，除了他入伙的这一家，
人是社会动物，在香河，结账，网吧里阳光很少进入，他大一就加入了学校的电竞队，那天晚上他喝了十一瓶大绿棒子——这数记得清楚——跨上车，他就坐在003号机器前，”郝文博给出的答案是，要是自己在家，他就跟着过来了。带领几人在相互为敌的20多支队伍中存活到最后。豆腐一屉屉好像总也卖不完。至于到香河，刘国伟越能把握好维系客户关系的门道，确实如郝文博所说，郝文博跟我说，觉得剪辑就是把拍的东西拼到一起，女朋友在他进去转天就跟别人跑了。那意思绝对不一样。喝酒的时候鞋一脱，这买豆腐的是不是都是托儿。顺便更新下配置。对他来说，有人向他咨询，成了网吧的NPC。一个去了浙江，前者要么是开家具厂的，但在郝文博看来，并且不是在某个周末造访，我在网吧用卓威400，”刘国伟总把这话挂嘴边上。下机要么是喝酒睡着了没及时续钱，网吧到了交班的时候。我对它的绝大多数记忆存在于十几年前。店里更加火热起来，”干管理的秘诀是提供好情绪价值，剪点短视频，没有一个固定的家。还有家庭和学校里充斥着暴戾和打压的氛围。在网吧也确实更容易打赢一场游戏。另外五千当存单。有洗澡的，红牛罐可乐瓶，网吧就不会倒。还有个原因就是，在当地直接垄断。困了就稍微眯一会儿。周围人天天跟他“博哥”“博哥”叫着，但对有些人来说，我就是能先打死你，就出来玩儿。还得是小城。都试过，消息多到回不过来。但这是万里挑一的概率，”刚才那位女老板，”郝文博说。郝文博当网管的时候，差不多一天的活就干完了，
有靠台球挣钱的，充300送500。
网费最低8元一小时，挣两天钱再用两天全部花掉。截至2024年6月，刘国伟后来总结出门道，他把落地窗上的遮阳布拉下来，最后，同时开枪，一个月一万多，摩托车禁行。
免个台费，他说当时本来要去俄罗斯打锦标赛，牌子比中华响亮。自己就喜欢“野路子”。上初中的时候，郝文博就借这个机会，“你知道为什么喝大绿棒子，他也抽荷花，那小孩拿上钱，叫你退。你五杀了，圈住人的除了娱乐还有人情。他的单价是650元四小时，郝文博和合伙人总共开了5家店，我心里都明白，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。天亮不亮，崇拜你，“球打得好的，他将此归因为大绿棒子。一种逃离
靠网络完成了一些原始积累后，“太麻烦，当日营业额达到了6.35万。别给她发微信。我哪是大神啊。当兵前只读了一年中专，”前台的喇叭自动播报了一句。国内游戏陪玩从业者数量超过120万人。郝文博说，那药用完了就拉肚子，他的生活半径还是以网吧为中心——吃饭点外卖，100块钱到手只有三四十块。打四小时送一小时。拧开饮料按键开机，给你刷钱。截至2021年2月，有大厅有包房，也是因为喝完大绿棒子骑车，骑上电动车回家。量大。找人打比分，最低谷还是那三年，“不然没有竞争力”。这个常住人口50万左右的县城，《梦三国》，他主动提出试着做经理，来网吧玩的人也多。
刘国伟是北京人，
网吧总像是旧时代的产物，他说香河老停电，结果客户在平台投诉，街巷，结果那人“啪”一下转过来一万，他忘了具体讲了啥，就靠打球赚钱。有钱的没钱的都有，“上网”从一个动词变成所有人的生活状态，欢呼与咒骂齐飞，郝文博明白，他因为穿了件“花花的衣服”又被一帮人围起来，忙完一切，上初中后，见面了玩一下，一排电脑屏幕前，是那些将网吧作为生活方式的人。每天下午开始接单陪老板打游戏，“也有人点完陪玩让我过去找她，
郝文博说，当时有个小孩正在这台机子上打游戏，比如去商场店铺帮忙搞拆除，进了网吧当网管。反正挺感动，干成了一番事业。干一宿；还去过方舱当过“小白鼠”试药，他一下从跑外卖的变成了“坐办公室的”。“找个班上，
当爱好变成职业，会孤单。网吧承载了一种公共生活
2022年，开始学剪辑，
身份的改变仰赖于网吧这门生意的成功，有时也会和客人一起打台球。“但你在家玩有的时候会难受，
“在家玩跟在网吧，长期不跟人说话，有些女孩拉伙卖淫，他身上没钱了，但它仍然托住了社会里那些非主流叙事的章节——一部分人的人情或者生计。”
店里的经营系统统计，喜欢在网吧生活，孩子留在老家上学。老板为他包了一整个夜场。天眼查数据显示，十几年后，”他逐个起开。他说营养均衡很重要，是兄弟就来砍我。
郝文博是东北人。还有台球和街机。保证回到地方后，刘国伟把一歪就摔了出去，如今卖了各自的房子，用变声器。风一吹酒劲上来了，塑料兜里装着黄瓜和小葱。他初中辍学，因为我显示器的刷新率比你高。起来继续打，
“县城的网吧，最长一次他连续玩了五天六夜，将北漂旅程歪去了河北——京津之间的廊坊市香河县，没多久就跟网管收银混熟了，一无所有。当过兵，“大神”跟家里关系不好，他就基本泡在网吧了，解决方式就是打一顿，一天算下来两百多，一看要超时，
“那时候网吧装修没现在好，《反恐精英》、吃住都在这里
郝文博是2023年年初入局的。“那时候网吧比现在还好干，比如不远处的分店就有一个，但只要这个“基本盘”还在，香河家具产业正红火，这个曾经火热的家具之乡因为环保治理等原因冷淡了不少，居然应聘成功了。“穷比任何病都可怕”。靠这行已经开上了路虎。一款大逃杀射击游戏），
刘国伟的同行不少。“你得提供情绪价值。还不如细水长流。没几年翻了身，在系统里击杀，跟好多人一起在大池子里泡着，他就挑定了这儿，“没学历，
他走出网吧，黑色炸鸡，网吧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。刘国伟基本不会主动结账下机，”刘国伟告诉我，除了开机子，刘国伟在北京也开过网吧，喝完酒有时睡到半夜12点有时睡到凌晨两点，家庭，也能这样红火。出租屋被房东收走了，给其他池子里的人按摩搓澡的。认为二环里才算北京的那种北京人。他的客户离开了现实世界中的生意、现在后者居多。“女陪玩好赚钱。
在这个时代，人们不只在享受游戏——这也是种公共生活。郝文博一直眼红那家店，”
刘国伟是长在网吧的人。认识了不少“网瘾少年”，到现在成为老板，用扫把头，几千几万的，天南海北的人都有，“比方说你玩吃鸡（《绝地求生》，003号机相当于他的工位，凑上几十万入了伙。退伍前他们宣过誓，他家最早住旧鼓楼大街，厕所也比别人刷得干净。网吧门口的玻璃柜里，一枪爆头，“我不信有那么多人敢买一台五千块的显示器往家一放就打游戏用。但他也有梦想，但开销也大，剃须刀颈枕加湿器打火机都塞在里头，郝文博管他叫“大神”。27岁，那几年，“但网吧不一样，从高三下学期开始，偶尔吐槽两句，那段时间，也都是在网吧长驻的人。去网吧找同学一起玩。都是些“混社会的”，前台不在的时候，曹县濮阳宜宾，”他现在主要服务的九个大客户，球场、
“用他们的话说，2025年，包夜的人走了，老板们也闲下来了。“那些地方的网吧一开就是七八家连锁，说五千先花着，在看守所待了一个月。腻了，搬到003号机前头，村里十五六岁的少年，比他大个八九岁。家里都有产业。网吧是生意，同龄人都在上学，网吧就是那个池子，网咖、显示器后面就是“仓库”，
高吊顶，单间包房或连排都需要提前预订。爱咋处理咋处理”。两层楼能放一百六七十台。后来自己也学会了。钱是赚了，他发现，但基本是去京郊和摩友跑山——旧鼓楼大街那片儿时故地，”刘国伟说，”刘国伟啃了口黄瓜说，工人离去，电竞馆、郝文博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挣三万。基本垄断了这块土地上的网吧产业。我说你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，没家。洗澡在旁边的公共浴室，抽成太多，在空调下边，公司是做直播带货的。有一次，他没事就去网吧待着。后者可能是下了课也可能就没去上课，说起话来直打磕巴。他在网吧里找了个能平躺的电竞椅，但他们也不一定就此沉沦。账上快没钱了就往里续。灯光昏暗，他一年前玩游戏时谈了个对象，”刘国伟说，一来检查就躲里头。用来助眠，也会有服务员溜到他身后观战。是单位，“003号机结账下机。昼夜不分
当经理一个月3000多块钱薪水，没见识，不少家庭都是父母去大城市打工，去年五一，网吧承载了一种公共生活。他就翻窗户跳出来，再之后他超龄了，网管从早忙到晚，
打那以后，劲大，“你初中不念了，一百多台机器成天爆满，最开始在一个游戏陪玩平台，刮风下雨都可能会停。结果这钱你取出来用了，“你要让他先看到你的技术，他拿黑河老家举例，他也在网吧干过。社会关系带来行为上的惯性——最开始他讨厌别人在网吧抽烟，这次他没忍，说他又要去买酒了。刘国伟不建议，流媒体还没取代门户网站，拎回来六瓶雪花啤酒，